旅遊地點:花嶼-台灣的極西
時間:2008/04/15~2008/04/19
住宿地點:村長家
交通工具:交通船

初來澎湖服替代役時,便想說有機會要去些較為偏遠的離島,見見世面,看看到底我的家鄉-台中和這些離島有多大的差異。一月來時澎湖正值寒冬,只在本島上走走,這時已開始醞釀春夏時的旅遊計畫。

老師說,出去玩前要把功課做完,於是從網路上找到「沿著菊島旅行」,對我幫助最大。以景點分類的介紹中,我注意到了花嶼,台灣的極西、人少、地質景觀特殊,加上幾篇寫得很不錯的遊記及照片激起了我想去這裡的念頭。而學校裡喜歡植物研究的主任也強力推薦花嶼這個地方,他認為花嶼可看性很高。因此心中暗暗地把花嶼列入第一個想去的目標。

進入春天後澎湖的天氣漸漸好轉,但是這趟旅程的規畫並沒那麼順利。第一次預訂排假拜訪花嶼的行程,卻因為交通船大修而中止。第二次亦因交通船修理的關係,到前兩天才確定是否能如願成行。我排了四天的假給花嶼,心中充滿著期待,但在南海遊客中心買票的時候,卻被嚇了得心都涼了半截,怎麼了呢?原來船只能搭36個人。那早點去就好了?不不….我們都很早就到了,但交通船先開放設籍花嶼者登記,如果該班船滿就得等下一班了,三四天後的下一班船(苦)。心中想,網站上怎麼沒人提醒啊!很僥倖的,有兩個本地人登記了卻沒有來搭船,我才順利的和同行的學長補上最後兩個位置。

四月還有點風浪,去花嶼的海象不是太好,船兒顛顛簸簸的,船艙裡塞滿的民生用品,概因一星期餘未開船,才會有這麼多人搭船及這麼多補充物資。而花嶼不大,上面住的人差不多一百位,因此船上的人彼此都很熟悉。都市人闖進這種氛圍其實是很奇怪的,旁人很隨性的在船上或臥或坐,喝著啤酒,口操流利的台語,黝黑的皮膚和不太整理的頭髮,聊著關於”漁”的事情,我覺得我像是走錯路一樣,來到個陌生的國度。
他們偶而轉過頭來和我們兩個說說話,問我們上花嶼要做甚麼?
「我們是來玩的,想去花嶼走走」我有點不知所措的說。
「不是來釣魚啊?來這邊都是釣客」
「啊恁住哪?」「村長家」
「住恁家耶!」有人對著一位身材圓圓的男子說。
「他是村長的兒子,那個哆啦a夢。」然後指著那的男子跟我說。

經過四十分鐘左右的船程,我們偷偷出現在花嶼眼前了。心中充滿的驚奇與期待。從遠方看去,崎嶇的岩石和我在澎湖其他地方看的差異很大,島上灰灰的房子就是他們聚居的地方。船到碼頭前,看到成群的人在港邊釣魚,老人壯年人、男生女生都在那邊釣,慢慢的步調在還沒上岸就已經感染到我了。「這裡,就是花嶼。」。

上了岸,村長的兒子請了一位路人婆婆帶我們去他家。我們跟著,很雀躍地看到了網友曾經拍照過的景點。
「直升機場耶!」
「望安鄉花嶼社區的牌子!」我心裡想,我也算來到這邊了呀!

走在路上,有去過一些離島的朋友都知道,老人家們都會在門口聚集聊天或是處理魚獲。經過時老人看著我們,有些還熱情的問我們是不是來釣魚。我竟然感害羞了,走在路上竟能成為大家目光的焦點。怯了,所以不太自然的應對了幾下這樣熱情的招呼。在村長家安頓好了行李後,喜歡看風景的我們整裝後就往後山走去,當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,卻還是忍不住想快去看看。於是我們向著村莊路的盡頭直直走往海岸。風景的美不在話下,在草中穿梭的感覺猶勝過走在水泥路上。四處都有裸露的岩石,像是石人一般個個站在仿若歐洲草原的一望無際的綠地上。崎嶇高聳的海岸及一望無際的視野,讓我小小的感嘆了一下城市生活中的狹窄。

晚上,村長家的風味餐似乎讓學長感到滿足。然而我卻無福享用,因為是個素食者。而旅遊時,罐頭是素食者的好朋友,尤其是在一個偏遠得漁村裡。夜裡,我們去探訪了花嶼燈塔,一明一暗的閃爍著,我這輩子第一次在晚上看燈塔,原來燈塔就是這麼樣去指引魚船的。而花嶼的海上只有遠方數盞漁燈,不似本島夜釣小管的亮,因此顯得特別寧靜。後山分岔的小路沒有路燈,而月光卻把十幾公尺外的景色都照得清清楚楚。初來澎南地區服役時,驚訝於月光的亮,這時的感受卻比之更為強烈。原來,一直掛在我頭上的月亮,可以這麼亮。

在花嶼的五天裡,只遇到了一天好天氣。那天我們上山下海,到處看到處拍,發現岸邊有許多藏滿著小動物的海蝕洞。環顧四周,或許能見度的關係,我只見得貓嶼和草嶼。比較之後出遊其他島嶼,花嶼更顯得孤寂了許多。彷彿被青春洋溢的澎湖觀光潮遺忘了一般,靜靜佇在西方的海上,面著來來往往去返南海的快艇,卻未沾染上一絲絲觀光的氣息。天氣不好時,略嫌兇猛的北風夾著細細的雨,但卻不似冬天時那麼駭人,因此我們帶著餅乾到後山的大石下避風野餐。看到岩石中有縫,一時激起了在海邊撿拾瓶子來藏時光膠囊的念頭,後來還是做罷,或許兩個男生很難有這麼浪漫的氣氛吧(哈)。

許多人會聚在村長家的雜貨店門口,在那邊看數位電視、處裡抓上來的魚、聊天喝啤酒、做頭髮、製作漁具等,儼然像是一個社區的活動中心,又好像奇幻小說裡各路人馬交換情報的酒館。雜貨店只有那麼幾排貨物,根據島上的人口數目,想必也不需要屯太多的貨物。來五天或許真得有點久,我沒事也坐在那邊,聽聽他們說話,試圖了解一些差異。島上的中壯年人,除了公職人員外,都是靠捕魚維生了。「為什麼不會想離開這邊?」我用很不輪轉的台語問。得到的答覆是「這裡離魚場很近,魚獲算是很豐富」。中壯年人白天或晚上都可能會出去補魚,沒補魚時也可能是在釣魚,當然也有些會在港邊補破網修理漁具。有天一早,村長跟我們說快來看魚,原來有人抓到大隻的魚,馬上就帶到後面的巷子,一位刀法利落的阿姨就這麼殺起來了,幾位村人在旁邊圍觀,就聽到「我拿幾公斤」之類的話,然後大家拿帶子包一包,各自帶回家去了。旁人和我們解釋,有些魚抓上來沒有賣到馬公,就直接先在這邊便宜賣給村人。

花嶼國小坐落在較高的岩石上,要經過一段有點陡的樓梯才得到達,沒有紅泥土或PU舖成的跑道,只有校前不大的一塊空地,這裡應該是她們的操場了。拜訪花嶼國小的黃主任,因為服役學校的主任要我帶點水果過去。黃主任在這島上20來年了,他對這島上的一草一木都很了解,是個做自然研究的人,也常因為研究海鳥上貓嶼去,真是令人羨慕。「這裡含幼稚園有18個小朋友」主任說。「唔…真少啊!」。不過在澎湖呆了幾個月後,我才知道花嶼國小的人數甚至還比本島一些學校還多人啊,後來私認為不該以很訝異的口吻說這裡小朋友很少。隨著在島上與居民的互動,我發現這裡的中青年女生多半是所謂的新移民,遠從越南等地嫁過來,而這裡的孩子能有這個數量,應該很多也是她們所貢獻的。有天晚上,幫了位小姐在電腦我的最愛裡加入了越南的Yahoo,他很高興,突然我有種特別的感覺,覺得她們嫁過來真的有辛苦,不是自由戀愛、風土民情也全然不同、不知道嫁過來會遇到甚麼事情,家鄉又這麼遠,娘家也無從依靠。這真是要有很大的勇氣。

路上沒有留下太多完整的古厝,但也不似去鳥嶼、七美時所見到的高樓房、油漆過的牆壁。雖有些年代了,但並不是傳統的古厝。那些剩下來的古厝大部分都沒住人了,就那麼靜靜的在那,停滯在人們當年離去時的光景,只是隨著時間過去,又增添了些頹圮和綠意罷了。有些小野貓,會和薑母鴨走在一起,但並不會打起來,薑母鴨也不怕,所以我不知道小野貓們是為了甚麼。這裡的貓咪看起來毛髒髒黏黏的,同樣是野貓,怎麼都市裡的貓毛髮比較順暢呢?我偷偷的認為是海風比較黏的關係…呵。

要說呆在這邊五天四夜不無聊?我確實也不是個很容易安於這種生活的人。不到三天我已經感到無聊了。或許一開始就怕有這種情形發生,我帶了我的樂器在無聊時自娛娛人。或是爬到燈塔下看看小說龍槍編年史,後幾天風都很大,只能夠躲在燈塔的背風處看書,任憑北風在兩旁呼嘯而過。

隨著天氣越來越差,村人告訴我們船可能不會如期開。這倒是挺令我擔心的,在服役期間假期還蠻寶貴的,如果回不去則勢必要挪用累積下來的假期。然到要回去的那天,果然因為風大而停開了船。我們去問過海巡可不可以搭魚船,但得到的回應都是否定的。村長他們也一直幫我們想辦法,真是感謝他們的關心。後來想想卻也找不出甚麼辦法,就只好多待兩天了。心裡暗自覺得自己好笑,一開始不是很想來嗎?現在卻又急著想回去了,只得這麼嘲弄一下自己。

星期六早上五點多,聽到西哩呼嚕的廣播聲,我聽不懂,但後來村長跑來房間叫我們:「少年ㄝ!今天船要補開,要不要回去?」哈!我這下用彈的起床,想起一段不怎麼相干的詩句「劍外忽傳收薊北,初聞涕淚滿衣裳…」,終於可以回去了。就趕緊和學長兩人收拾行囊,整理好東西後就往港口移動。附帶一提的,學長似乎比我樂於這環境多了,看起來他是沒有那麼想回去,令我好生敬佩。

和村人道別,在船上回頭看著花嶼,越來越小,海浪很大。
想著幾天來看到的光景、感受到的人文差異,淡淡的為都市的汲汲營營感到悲哀
但我卻還是要回到那裏


關於花嶼的照片,如果你有興趣看看的話,我放在下面的相簿裡 http://www.wretch.cc/album/twoh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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